文坛巨匠巴金的黄山情缘

发布日期:2018-02-07 16:20 责任编辑:网站管理员 阅读次数: 【字体:   收藏

  文坛巨匠巴金辞世已经12年了,近日,笔者偶然读到一本巴金与他的妻子萧珊的书信集,其中记录了巴老56年前来黄山时的一些往事,巴金在黄山期间写给妻子写的4封信,以及他妻子给他的3封回信均收录其中,信中谈到了巴老对黄山的评价和感受,他在黄山期间为黄山美景所陶醉,一直想让他的妻子也来黄山感受一下,萧珊终于在他的感染下,带着孩子一起来了黄山。

 

 

 

  信中还提到了与他同行的许多著名作家,如峻青、柯灵、方令孺等。作为在黄山风景区工作了25年的我,既从信中看到了当年黄山接待条件之简陋,又从信中看到了巴老与家人之间的亲情和对黄山美景的留连。

  从1961年7月25日到9月4日,巴金在黄山一共住了近50天,其中在山顶上住了5天,8月1日上山,5日下山,大部分时间住在黄山宾馆的紫云楼。当时他是上海作协主席,与他同来的有时任上海市副市长金仲华,全国政协委员郑晓伦、邵裴子,作家任干、杜宣,浙江省文联主席方令孺等一行26人。

  巴老在7月27日给妻子的信中写道:

  “我们廿五日下午五点半离沪,八点半前到抗,在花港招待所住了一夜。廿六日早饭后八点正坐旅行车赴黄山,下午三点到达歙县,在那里吃过午饭休息了半点钟,四点半左右离开歙县,据说一点半到两个钟点就可以到达黄山。谁知司机同志在歙县加油出了点毛病,沿途修车,最后只好把油箱取出,把油全部倒出来,设法弄掉油里的水。因此到黄山宾馆已经十一点钟。”

  “黄山客人的确不少。听说还有好些人住在山脚入口处。我们上山一转需三天或四天(九姑打算坐轿子去)。我们上山看看,如果上面北海宾馆方便(那里没有电灯,洗澡困难),我倒想搬到那里去。你们要来,只有两个办法:或参加旅行团,或以后由芜湖来。”

 

       从信中可以看出当时黄山的接待条件还是相当落后的,外部的交通环境更是比较差。值得欣慰的是,如今黄山的接待条件已经与先进地区接轨,没有电灯,不能洗澡的接待条件已经永远地成为过去。同时,黄山外部交通条件都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早上从杭州出发,到达黄山已是半夜”的历史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在29日给妻子的信中又提到:“我们本来打算今天上山,谁知昨天下了大半天雨,—直下到深夜,今天也有下雨的可能,只得临时改期。上山坡陡路窄。还得带点衣服,半途遇雨,那就狼狈了。据说上山一趟要花三五天工夫,可以在山上几处小住。我们上去大约在文殊院住一夜或两夜,在北海宾馆住两夜。山上早晚要穿棉衣,没有电灯,可以早起早睡。但住在那里大有与人世隔绝之感。住在紫云楼虽然常常听见人声,但晚上可以洗温泉,听收音机,看两天前的《安徽日报》和四五天前的《人民日报》。今天早晨九姑和峻青坐车去水库,要经过山下邮电局,我托他们带去寄挂号信。”

  当时景区内的交通条件也很差,全靠用脚丈量登山道,上一趟山要花上三五天的时间,更不用说文化生活,报纸上的新闻到了黄山早成了旧闻,晚上没有电灯,更不用说电视。如今山上的酒店早已是现代化管理,24小时热水,缆车、地轨为游客提供了方便,宽带上网,无线网络,“数字黄山”计划将带领黄山驶入信息化的快车道。我想巴老要是知道这些一定会很宽慰的。

 

  萧珊在8月9日给巴金的信中写道:“你们大概去山上绕了—圈了吧,前几天从电视中见到黄山风景,真美,云海似仙景,好像不似人间。昨天见到吴若安,她廿号以后将来黄山。当时我没有想到什么,后来跟罗荪一谈,他竭力怂恿我来,要我跟她取得联系,或者我明天试试打电话给陈国容,如有消息,再告诉你。”看来那时黄山风美景也会偶尔在中央电视台露脸的。

  接下来的信中萧珊又和巴金谈到了几种来黄山的方法:参加旅行团,不行,人满了;和他们的好友吴若安一起来,也不行,人家是跟教育系统的人一道,加在其中不方便;与柯灵同行,还是不行,柯灵临时有事走不了。但孩子们听说要到黄山,早就兴奋得不行了,尽管萧珊觉得带着孩子们到黄山很辛苦,但话已说出口了,还是得尽量满足他们,于是在8月16日给巴金的信中说:

  “一直没有给你写信,因为好几天来我自己都决不定来不来黄山。我总觉得来黄山很困难。尤其带两个孩子总不如一个人走路洒脱,但孩子们兴趣很高。

   船票已经订了,是十八日晚上上船,廿日清早二三点钟到达(芜湖),这信可能比我还迟到,想到快看见你了,真高兴。摊开信纸的时候话很多,但现在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还是见面再谈吧。”

 

  萧珊带着孩子来到了黄山,和巴金一起待到9月初才离开。

  巴金在黄山期间应《河北文艺》的约稿,写了《飞吧,英雄的小嘎斯》等小说,编成了以歌颂新时代,歌颂英雄为主题的短篇小说集《李大海》,同年12月由作家出版社出版。

  信中多次提到的"九姑"就是方令孺,她是一位很有名气的诗人、作家,与作家丁玲、巴金都有很深的交往,比巴金大8岁,巴金称她为大姐,巴金的孩子称她为九姑,因为她在家排行第9。她曾于1923年留学美国,先后在华盛顿州立大学、威土康辛大学读书。1929年回国,先后任青岛大学讲师,重庆国立剧专教授,国立编译馆编审,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1956年加入共产党。曾任浙江省文联主席、党组成员。选编成集的有散文集《信》、《方令孺散文集》和译文集《钟》。她曾多次来黄山,1961年陪巴金来黄山这次就创作了《狮子林观日出》、《黄山杂咏》等诗歌散文。

  2005年,我随安徽省新闻文化访问团一行赴欧洲六国考察访问时,到《欧洲时报》拜会了杨咏桔社长,巧的是杨社长是安徽桐城人,与文化名人方令孺是同乡,我和她谈这些往事时她无比高兴,我告诉她我曾经主持修编过第二轮《黄山志》,很多名人写黄山的诗我都作了整理,她听了很开心,叮嘱我回去后一定要用电子邮件发给她。这是题外话。

 

 

 

  但在巴金的自传中曾提到一事,说黄山宾馆的一位服务员揭发九姑在黄山用牛奶洗澡让巴金心中非常难受,我看了也觉得心情很沉重:

  信中写道:“据说黄山宾馆的服务员揭发她在黄山用牛奶洗澡,九姑非常愤慨。1961年我们在黄山过暑假,后来萧珊带着孩子来了,住在半山的紫云楼,黄山宾馆就在紫云楼下面,我们每天都要去看九姑。那里并不豪华,九姑也没有受过特殊的待遇。清早我们都喝豆浆,谁也不曾见过牛奶。”

  方令孺曾在文革中受到不公正待遇,不知道巴金在文章中提到的黄山宾馆服务员揭发她洗牛奶浴一事到底是什么情况,好在巴金在接下来的文字中很宽容地解释道:

  “但是对运动中的所谓揭发,我们都有一些体会,上面要什么,下面就有什么……”

  事隔这么多年了,但愿当年黄山留在他们记忆中更多的是美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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